李時珍曾說：天造地化而草木生焉。以工筆花鳥著稱的畫家萬芾近年來從《本草綱目》中汲取靈感，嘗試用中國畫技巧繪制藥用植物，從人參、薄荷、丁香，到黃岑、射干、苜蓿等，看似普通的一草一木在萬芾的作品中清新明麗，純粹溫潤，被賦予了新的生命，別有一番情趣和韻味。

日前，“春到人間草木知——萬芾繪畫作品展”在上海交通大學程及美術館開展，展覽展示了萬芾以30種藥用植物為創作對象的工筆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吸引了近萬名觀眾前來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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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筆花鳥畫家 上海市文史研究館館員 萬芾：我們看看這幅，這幅應該我們很熟悉的一味中藥材就是人參，看了中藥這么美麗的花，這么有生命力的現象，是不是我們吃的時候也不苦了。

含苞欲放的豆蔻、嬌嫩的丁香、雅致的鳶尾、艷麗的人參、幽靜的龍膽……今年年初，萬芾嘗試用中國畫的“氣韻生動”將中草藥最美的剎那，定格在方寸之間。

工筆花鳥畫家、上海市文史研究館館員 萬芾：好，點一下眼睛干了以后，它一點圓中間是凹下去的，這張也是中草藥里面的一位一味中草藥叫豆蔻，看到這個圖片我覺得，真的，年輕，年輕是好，我當時看到這個圖片我也很激動，有時候還很感慨，我那時候最美好的那段時間我是怎么過的。

目前表現中草藥主題的畫，主要以西方標本畫、水彩畫為主，這讓萬芾產生了要將中草藥和國畫兩大國粹結合的想法，中國傳統的工筆畫恰好可以將中草藥表現的細致入微，然而做功課時她發現，想要生動詮釋好中草藥畫并不容易，比如這株為屠呦呦贏得諾貝爾獎的“影響世界的小草”青蒿。

工筆花鳥畫家 上海市文史研究館館員 萬芾：草藥開花的時候，它的花朵只有瓢蟲的一半大，這么小的花，你不可能把每片花瓣給它畫出來，所以我就用工筆畫里面一個沒骨畫法的沖撞法技法來表現的，讓粉撞進去，它會產生一個球形的立體感。

生在軍人家庭的萬芾，從小被寄養在鄉野，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伴隨著她的豆蔻年華。回上海后，萬芾的美術老師送給她一本陳之佛的畫冊，讓她從此與工筆畫結緣。18歲時，她考入上海市工藝美術學校，系統接觸了宋代工筆花鳥畫，并留校任教。

工筆是最磨練人的耐心毅力，和萬芾同時學畫的同學大多逐漸放棄了工筆的道路，而她仍孜孜不倦樂在其中。

工筆花鳥畫家 上海市文史研究館館員 萬芾：每次上這個課我都帶著他們畫一幅（宋畫），《枇杷繡眼圖》，琵琶上爬了兩只很小的螞蟻，我在帶學生臨摹的時候才驚嘆到這么小的螞蟻，它甚至連6個腳，他都畫得很生動。（宋畫）所表達的一種人文精神，對生活對自然的一種細膩的觀察，而且也從這個畫面里反映出一種社會的祥和的氣息，也是我們要追求的。

上世紀90年代，學校里的國畫課式微，萬芾先后到原浙江美術學院（現中國美術學院）裝璜設計專業、華東師范大學美術教育專業學習深造，并一度改教設計課。這段經歷，也讓萬芾受到設計感與裝飾感的啟發，將西方現代藝術中的構成主義，充盈到自己的工筆畫中。

工筆花鳥畫家 上海市文史研究館館員 萬芾：我們看到水泥柱子嘛，方的，這個波紋我是用山水畫里的披麻皴的皴法，形成水光瀲滟的效果，畫面也是用了一個比較抽象的點線面的元素來處理的，追求還是中國傳統繪畫里的氣韻生動，只是整個畫面第一感覺的形式讓人現代的感覺。

萬芾的作品中始終貫穿著鮮活傳神表達，離不開她對世間萬物的細膩體察，來到萬芾在上海郊區的畫室，仿佛走進一座百草園，她甚至會給一株草涂上顏色，觀察它的動態，十幾年舍不得扔。

工筆花鳥畫家 上海市文史研究館館員 萬芾：一枝草你去感覺的話，你會覺得它很活躍的 你看它的變化。所以我當時好喜歡這個草，我覺得很不好意思的是，我家門口的都給我剪掉了。

她家中還曾經養過一對珍珠雀十幾年，它們不僅是萬芾親密無間的家人，也是畫家筆下的傳神創作的靈感來源。

工筆花鳥畫家 上海市文史研究館館員 萬芾：這個鳥我就覺得挺可愛，它就是這樣的，童花頭，眼神是我自己擬人化的，因為鳥從一出生你來養，她就把你當媽媽了，我畫畫時就飛到我肩膀上，我們畫花鳥的畫家和畫人物畫家一樣的，你一定是要把這個對象要畫活。

2021年，百花百鳥——萬芾當代工筆花鳥畫展在上海花博會期間舉辦，一時轟動畫壇。這100幅花鳥圖，萬芾花了整整十年。而在一草一木的創作中，她也體味著生命的輪回。

從花鳥、到草木，萬芾的畫不僅在于技法的純熟，也在于自然世界已真正融入她的生活與生命。萬芾說，自己會一直畫下去，畫足100幅本草植物。在展覽活動現場，還來了一位特殊的觀眾——萬芾在少女時的老師，也是工作了大半輩子的同事。

工筆花鳥畫家 上海市文史研究館館員 萬芾：我這個老師一輩傳給我們，我們再像階梯一樣，一代一代承接傳承下去，就有傳承，而且這種傳承，不是這種脫離了中國傳統繪畫的，我們始終有一根主脈抓得很牢

對萬芾來說，一生只夠做好一件事，萬芾希望，自己的每一幅作品就像一粒種子，能夠留在大家心里，生根發芽，讓現代人都能找到被自然治愈的力量。

工筆花鳥畫家 上海市文史研究館館員 萬芾：我體驗了一個生命的過程，我也看著鳥的成長，也看著花從一顆種子到發芽，到花蕾到盛開、凋零，生命的過程每次看我都很有感觸，我說生生不息，每張畫里都是這樣的給你的體會，甚至有時候我覺得我就像一一朵花，一只鳥一樣，我會自由地飛翔。

萬芾的作品以靜謐簡約的畫面，蘊含著生命的律動，描繪出君子的品格和理想的境界。

編輯：孫欣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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