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三位開創了用實驗研究減輕貧困的經濟學家摘得了諾貝爾經濟學獎；兩年后，自然實驗的方法論再次獲得諾獎委員會的垂青。

瑞典皇家科學院今天宣布，202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授予戴維·卡德、喬舒亞·安格里斯特和吉多·因本斯三位經濟學家，以表彰他們在勞動經濟學實證方法研究以及在因果關系分析方面作出的貢獻。

諾貝爾獎官網在頒獎詞中寫道，三位獲獎者提供了關于勞動力市場的新見解，并展示了可以從自然實驗中得出關于因果關系的結論。他們的方法已擴展到其他領域，并徹底改變了實證研究。

提出勞動力市場新見解

想知道一款正在研究中的藥物有沒有療效？我們很自然會想到設計試驗，通過對比治療組和對照組的數據，得出相應的結論。而在社會科學中，許多重大問題也涉及因果關系，例如最低工資政策如何影響就業率水平，接受教育的時間是否影響未來收入，等等。

從內核、方法到應用，今年三位獲獎者的研究可以說有著層層遞進的關系，他們的研究表明，可以使用自然實驗來回答這些問題，關鍵是研究政策變化或偶發事件對受到不同對待的人群的影響。

戴維·卡德1956年出生于加拿大，畢業于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現為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經濟學教授。他使用自然實驗的方法來分析最低工資、移民和教育對勞動力市場的影響。傳統經濟學認為，提高最低工資會造成勞動力市場上就業水平的降低。從1990年代初期開始，卡德的研究帶來了全新的分析和見解，也就是提高最低工資并不一定會導致工作崗位減少。

到了1990年代中期，喬舒亞·安格里斯特和吉多·因本斯又在方法論上更進一步，展示了如何從自然實驗中得出因果關系的結論。

1960年出生于美國俄亥俄州的安格里斯特，現為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教授，他把自然實驗的理念和方法廣泛應用到微觀經濟學領域。而因本斯1963年出生于荷蘭埃因霍溫，現為美國斯坦福大學應用計量經濟學與經濟學教授，從事計量經濟學和統計學的研究，研究重點是開發方法。

上海交大上海高級金融學院副院長、金融學教授朱寧在接受記者專訪時表示，卡德的主要貢獻在于對整個勞動力市場的分析，而另外兩位學者的學術貢獻集中在計量經濟學，也就是采用工具變量來更好識別因果關系的方法，“這更多是一個方法論上的研究貢獻，對于大量的實證經濟學研究是非常有幫助的。”

“自然實驗”徹底改變實證研究

從減輕貧困到勞動力市場，時隔兩年，經濟學實證研究的方法論再次摘得諾貝爾經濟學獎。對此，諾貝爾經濟學獎委員會主席彼得·弗雷德里克森表示：“卡德對社會核心問題的研究，以及安格里斯特和因本斯的方法論貢獻表明，自然實驗是豐富的知識來源。他們的研究大大提高了我們回答關鍵因果問題的能力，這對社會大有裨益。他們的方法已擴展到其他領域，并徹底改變了實證研究。”

事實上，經濟學家要從對過去數據的研究中總結出結論，其中最為核心，也是高難度系數的一步就是因果關系的識別，而自然實驗的方法就成了一把寶貴的鑰匙。

朱寧表示，自然實驗的方法就是通過引入一個外部的沖擊，去識別兩個事物之間的因果關系。因為這個外部沖擊，往往只會對其中一個因素產生影響，由此就可以區分兩個事物是不是真的有因果關系。對于整個經濟領域而言，自然實驗是很重要的研究方法，可以幫助學者得出更精準的經濟學推論。

今天，因果關系理論對創新的價值越來越顯著，探尋因果關系是做出創新的必要條件，三位的獲獎也進一步突出了應用計量在識別因果效應上的重要性，為政策制定和效果評估奠定了重要基礎。

在朱寧看來，從近幾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獎者的研究領域來看，經歷了國際金融危機之后，諾獎委員會的評審越來越多考慮了整個經濟學的社會含義，同時，對于經濟學的方法論，尤其是實證研究的方法論給予了更多關注，這也是站在更加全面的角度審視經濟學未來的發展，對于微觀經濟學、宏觀經濟學的理論，以及不同的研究方法有一種相互的平衡和包容態度。

作者：唐瑋婕

編輯：祝越

責任編輯：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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